Nele

画绑@v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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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详见置顶

【米露】俄罗斯方舟03

3.雪夜笙歌(含簧色内容)
*间谍au,时间设定上世纪
*搞事情的car在文章末尾处,(评论也有)前篇见合集

十一月末的雪铺满了路面,融化的雪水浇灌着冰冻的土地,街道上的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向各自的目的地。
一辆黑色的出租车停在了冬宫门口,阿尔弗雷德推开厚重的车门,下车时却把棕色的箱子留在了车内,安放的位置恰好是司机的视线盲区。
冬宫的门前聚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被隔离带疏通成一列长队。阿尔弗雷德安静地排进队伍,手里揣着一张门票。
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对男女,男子的指尖长着薄茧,右手的手腕处还有一道尚未愈合的划痕,身上的大衣散发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漂白粉的气味,但依旧没能掩盖浓重的汽油分子,显然是个工薪阶层的修车工。
他旁边的女士浓妆艳抹,眼角藏着沉淀多年的疲惫,她头戴一顶湖蓝色的蕾丝边小帽,瘦小的身躯使得那件外套在她身上看起来尤为滑稽,。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时不时说上几句话,但却从来没有进行任何的眼神交汇,若即若离的靠近中弥漫着疏离。
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后,他走进了冬宫,迎面是一条百米长廊。深红的地毯上刻印着皇室家族的荣耀与光辉,代价是劳苦奴隶的鲜血和泪滴,沙皇时期的奢侈华贵在水晶垂缀的大吊灯上一览无遗,两边的墙壁上挂满名家的画作,画上镶嵌着的金框大肆炫耀着俄罗斯昔日的伟大。
长廊的尽头是富丽堂皇的大厅,宗教的风格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纯白色的圆柱中央是大理石雕刻的圣母雕像,圣洁的天使张开巨大的翅膀,以自己弯曲的脊背支撑众神脚下的土地。高大的雕像之上,伫立着拱门形状的玻璃制窗户,从中窥看淡蓝的天幕犹如站在岸上观赏无痕的湖面。
黄金铸造成的花纹攀缘在一尘不染的墙上,就连游客们来去匆匆的楼梯都经过精致的装饰。二楼的展览厅里陈列着各式浮雕,其中的一支纯金孔雀高傲地立在鸟笼之上,盛气凌人地威慑着低处的敌人;旁边的古树伸出繁茂的枝丫,自然光的画师为它涂抹上一层阴影,蜿蜒的藤蔓缠绕在树干上,像树纹蛇在肆意游走。
他走到了艾尔米塔什,勃朗特的名作《浪子回头》就陈列在此。尽管许多高谈阔论的艺术评论家都说艾尔米塔什的浅蓝色外墙和古典的圆柱是圣彼得堡最为优雅的建筑、是俄罗斯巴洛克式风格最伟大的纪念品,但阿尔弗雷德认为这其实是整个圣彼得堡最缺失俄罗斯文化的地方了。
艾尔米塔什的绝大部分作品都是叶卡捷琳娜二世从欧洲各个他国画师手中购得的,这些艺术品的存在既不是为了传承俄罗斯的文化,也不是增加名族自豪感,它们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炫耀贵族王朝的强盛。
阿尔弗雷德的眼神碰上了一位身着深灰色大衣的男子,他的左手自然地插在口袋里,右手随意地摆动着。他转过身,看到阿尔弗雷德之后就抬腿走到了展厅中一把给旅客休息的长凳上。
他拍了拍长凳的棕皮表面,然后坐下,再风轻云淡地理了理差点被压皱的衣服。男子的面相是五十多岁老人的模样,黑色帽子下未遮住的鬓角已呈灰白。
“老先生,您走累了吗?”阿尔弗雷德走近问道。
“是啊,我已经不年轻了啊。”他把饱经风霜的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蜷缩状的手指上生着冻疮。
“需要我扶您起来吗?”阿尔弗雷德伸出手。
“谢谢你,小伙子。”他用左手握住阿尔弗雷德,慢慢地起身。
“再见。”
“再见。”
阿尔弗雷德摩挲着手里的纸条,接着放进了口袋里。传递情报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它不过是将信息从一个口袋转移到另一个口袋,整件事的开端和结局及过程都无聊至极。
他在人群和雕塑中穿梭,最后到达了出口。门外的争执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先前他在检票口遇到的那对男女正在和两个警/察大声理论着一起谋杀,路过的行人无不滞留探究一番,他们瞪大着眼睛,鬼鬼祟祟地偷瞥几眼后就灰溜而去。
“我都说了不是他!你们听不懂吗?”女子气愤地甩开男子原本拽着她的手。
“但他拥有完美的动机,彼得罗夫女士。”小个子的胖警/察冷静地说。
“而且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可以被理解成是在掩饰他的罪行。”另一名警察说。
“凭什么?你们口空无凭,他今天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彼得罗夫女士叫道。
“因为他是你的情夫,天哪,你非要我说出来不可吗?你的邻居普罗特尼科夫太太把什么都招了,甚至包括你们多久幽会一次,以及大概在什么时候。”
“你这是诽谤!”
“醒醒吧,我们都听说了你的丈夫经常殴打你。介于此原因,你也极有可能是斯米尔诺夫先生的同谋。所以我还是介意你和我们到警局走一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做梦去吧!”彼得罗夫女士说,“他的确是名修车工,我的混蛋丈夫也的确是位司机。但那又怎么样?我说他没有杀人,那他就是没有杀人!”
“既然您如此固执己见,那么对不起,我们也只能按照惯例把您押送到警/局。”胖警察拿出闪着白晃晃银光的手铐,锁住了这对苦命鸳鸯的诉求。
阿尔弗雷德驻足在冬宫的台阶上凝望了他们好一会,直到看见警车的门被关闭,他才继续向下走。
他被人山人海包围着,琐碎的谈话声裹挟入东国的寒风中,把片段的窃窃私语如纸屑般送到他的耳廊,深深地刺痛了他仅存的怜悯。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像玻璃窗上凝结的白霜。他听见自己的皮鞋踩在地摊上的声响,包含着女人尖利的叫喊,震耳欲聋。
他仿佛亲眼目睹炸弹爆炸的那一刻,火势从汽车的后座一路燃烧到司机的肌肤之上,封闭的空间内充斥着烧焦的烟味;可能是因为支撑不住噬咬般的痛苦,亦或是无法忍受浓烟的熏味,不幸的司机晕倒了,陷入了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魇之中。他仿佛听见纯洁的白雪飘落在地面上的声音,细小而轻微,像母亲怀抱孩子的双臂一般小心翼翼;一股赤红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炽热的烈火在冰冷的雪中和空气交融,绽放出点点闪耀的星火,然后被暴风征服,失去所有温度。
恍惚间,他看见一辆出租车箭一般撞向一株参天橡树,车头盖被作用力彻底掀开,伴随着无声的寂静自燃。金属融化的声音,亡者尖叫的哭喊,圣彼得堡的皑皑白雪,组合成了一篇完整的奏章;他终于感受到了,那来自灵魂深处的贝斯。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冬宫。他低下头,湛蓝的眼瞳一动不动地盯着石板铺成的地面;回忆起今生犯下的罪,只有数不尽的谎言和谋杀。害死像彼得罗夫这样的人,他做过不下百次,千穿百孔的心腔本应油盐不进,麻木不仁。只是他从未设想过,那些被他加害的人,居然离他是那么的近。杀死彼得罗夫的目的只是为了制造一起子虚乌有的谋杀案,使当地的警力专注于破案,从而放松对间谍的排查力度,属于混淆视听的一种简单而快捷的方式。
然而彼得罗夫的妻子居然在这天带着情夫来了冬宫,还正巧排在他的前面。他明白间谍是不应该用自己的是非观来评判对错的,成为一个合格的间谍最基本的要领就是服从上司的命令。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猜想:如果他今天没有把那个装着炸弹的手提箱放入彼得罗夫的车内,他们的生活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可惜现实已成定居,再怎么推测都不过是浪费时间的无用功。退一万步说,他们也不过是阿尔弗雷德执行的众多任务中的几个不值得纪念的目标罢了。
他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打着黑伞的背影。细细的雪落在伞上,比较调皮地那些雪精灵则是直接钻进了阿尔弗雷德的大衣领子,冻得他回醒过神。
来人是伊万,他正笑盈盈地转过身。街角的路灯已经亮起,天边是一望无际的茫茫灰暗,远处的群山露出隐隐的青黛色背影,忧郁的灰蓝调铺天盖地般笼住他所存在着的世界,而那伫立在雪中的身影,是这黯淡无光中唯一的星辉璀璨。伊万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从琼斯先生出了冬宫的大门起我就一直跟着呢,琼斯先生没发现吗?”
阿尔弗雷德没有开口,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腿不受控制地把他与伊万之间的距离缩短,好让他的眼睛能把那片盛开着紫罗兰花的海洋看得更加真切。
他走到伊万的伞下,年轻的斯拉夫人的纯白围巾懒散地搭在肩上。他直视伊万的紫瞳,好像那双会唱歌的眼睛能指向他一切疑问的终点;伊万看见阿尔弗雷德湖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清晰的影像,好像河中的明月一般柔情似水;他们近在咫尺,却相隔万里,他们相视良久,却默默无言,他们水火不容,却天生一对。
“你过来做什么?”阿尔弗雷德以火药味十足的开场白打断了这份稀缺的沉寂。
“来取回你欠我的一个夜晚啊,蠢狗。”伊万说。
“现在的话…”阿尔弗雷德四顾了一遍陌生的城市街道后,终于想出了一个无聊透顶的提议,“要不就去你那吧。”
“…好啊。”伊万愣了一下,他原先笃定阿尔弗雷德一定会赖账的,却没想到流氓也有真诚的时候。真是的,他本来想借机好好嘲讽他一下的,现在计划全都被打乱了。
“走路就可以过去的对吧。”阿尔弗雷德自顾自地说着,乘伊万晃神的时候一把夺过他的雨伞。
“喂!”伊万抓住还未完全脱手的伞柄,“你是毛都还没长齐吗?连个雨伞都要抢。”
“这么大岁数了下雪还打伞,娘娘腔说的就是你吧。”阿尔弗雷德不甘示弱地啐回去。
“难不成我的衣服被雪打湿的时候你来洗?”伊万翻了个白眼。
“…伊万。”阿尔弗雷德没头没尾地喊了他一声。
原本走在前面带路的伊万停了下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阿尔弗雷德接下来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的围巾还挺适合你的。”阿尔弗雷德说。
“说点正经的。”伊万不耐烦地转过身,大步走向阿尔弗雷德,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直到他们快要碰触到对方的额头,“怎么?是需要我像心理诊疗师一样对你循循善诱还是敞开心扉?”
“我介意你先把自己那张丑脸离我远一点,这是公共场合。”阿尔弗雷德看着他。
“省省吧,这里谁都没有。”伊万伸手指向公园湖中的一团白色,“除了那只被冻死的天鹅。”
阿尔弗雷德顺着伊万手指的方向望去,结冰的湖面上,躺着一只纹丝不动的白色天鹅,它的身躯是雪般的圣洁,只是再没了喘息的力气,枪弹留下的洞口处凝固着鲜红的印记。天地之间是雾化的空白,虚浮而动荡。
“我杀人了。”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今天,早上,刚才。”
“……”伊万没有开口,他看向小径旁的一株白桦树。时间似乎停滞了,岁月停止流淌,分针不再摆动,直到一片金色的树叶落下,在寒冷的空气中染上枯黄。
“第一次看见?”伊万说。
“嗯。”阿尔弗雷德难得的话少。
“我看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我亲手杀死的那个男孩,他的母亲在他死后抓着剧院经理的袖子死命地哭喊,仿佛没了他,她的灵魂就会被死神的镰刀收割。第二次恰好是列车上那个肥猪的妻子,她倒是挺平静的。”伊万的语气平静至极,好像他洁白的双手从未被黑血玷污。
“我有个前辈说过一句话,他说间谍这个职业唯一的好处就是杀人不用为后果买单。我觉得他说错了。”阿尔弗雷德继续道,“谁都要为后果付出代价。那些冤魂总会在半夜爬上你的床,来找你麻烦,要让你失眠,如果他不会,那么他的家属就一定会代他完成遗愿。”
“真不容易啊,你终于说对一次。”
“少废话,你家在哪?”
“先去买酒,白痴。”
今夜的圣彼得堡,无人入眠。

他们一进门,就把大衣脱了扔在沙发上,再把酒瓶郑重其事地摆好。伊万在路上就耐不住酒香开了一瓶,也不管大街上有没有在看,拽着阿尔弗雷德的衣领就把伏加特往他喉咙里灌。阿尔弗雷德被他呛得整口酒全部喷出来,除了有几滴冥顽不灵地滴到他的外套上,其他全都喂了雪。
“生火。”伊万指着沙发前的壁炉。
“我记得这是你家。”阿尔弗雷德说。
“那你随意,反正…”伊万咽了一口酒,“待会儿冻死的是你。”
“玻璃杯在哪?”阿尔弗雷德坐在了米色的沙发上。
“不存在,”伊万拿起桌上的酒,徒手开完瓶盖后把酒递给阿尔弗雷德,“直接喝。”
“你的胃一定是木桶做的。”阿尔弗雷德接过酒瓶。
“不敢吗?美国佬。”
“你做梦。”阿尔弗雷德认命地喝下,就算是他的肠胃被烧穿了孔,自己也决不会在俄国佬面前低头认输。
“悠着点喝,我可不希望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处理尸体。”伊万讥讽道。
“先倒下的人是你吧,说风凉话的。”
“小屁孩好好跟大人讲话。”
“去你的,布拉金斯基。”
“你也一样,蠢狗。”
客厅的落地灯散发着温暖的橙光,橘黄的色调填满了着整个空间。闲置已久的壁炉终于迎来期待多时的火星,燃烧着它的活力与生机,跳跃的火舌如蛇一般扭动,仿佛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神圣祭祀。石砌的炉壁旁堆放着空空的玻璃酒瓶,在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流光溢彩的美。他们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猜拳喝酒,输一局,喝一口,谁先倒下谁是狗。
“我觉得这样子没意思。”阿尔弗雷德说。
“你再说一遍试试?”伊万挑了挑眉毛,“不要忘记了,上次赌输的人是你。”
“我说。”阿尔弗雷德不顾伊万眼神里的死光继续说下去。
“我们脱衣服吧。”


*ghs的内容依旧在我qq空间相册里,相册名叫停车场2号,回答问题就可以了,答案是“米露”。qq号是28495828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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